失意者_懂懂日记

　　小伙，网名，茶缸。

　　湖北，荆州人。

　　开门见山：董哥，我想见你一面，给你讲个故事就走，顶多耽误你十分钟。

　　我问，你在哪？

　　他说，东营。

　　我问，在东营做什么？

　　他接着把自己的身份证、学生证、驾驶证发了过来。

　　他说，我过来见个朋友，算是恩人。

　　我问，要给我讲个什么故事？

　　他说，我亲身经历的，与校园贷有关的，我觉得是个很好的素材，你绝对会感兴趣的。

　　我说，我现在不是很方便见人。

　　他说，你要是害怕我是坏人可以安排在政务大厅见。

　　我说，这倒是个办法。

　　他说，那行，我明天坐车过去。

　　我说，行。

　　我翻了过去的聊天记录，没啥交集，只是去年他问过我一句：董哥，你们那里还缺人手不？（当时我们正在招募打包人员）

　　我当时的回答是不缺。

　　我翻看他的朋友圈，只显示最近三天的。

　　荆州我年轻的时候去过，开辆大皮卡，当时大皮卡刚流行，还是蛮拉风的，我和伙伴还在医院忽悠到俩护士，吃饭、喝酒、聊天，伙伴的那个是真的搞成了女朋友，现在还在身边，我的那个我没有太深的记忆了，只记得很白，但是也没有完整的故事，主要是我也不记得当时发生过什么，太多年了。

　　还在荆州惹过祸，下大雨，在酒店停车，保安指挥我倒车，倒，倒，倒，撞上了，那墙很破很松软，就给撞出了一道缝隙，因为下大雨也没人留意，次日我发现了，吓得我们仓皇逃跑了……

　　年轻时，故事多。

　　茶缸坐上客车以后给我发了条信息。

　　我跟他讲：在高速出口下，那边有个警亭。

　　他答应。

　　见到了，背个红色书包，戴个眼镜，个头不高，一脸稚嫩，我喊他上车。

　　他说，就在这里讲讲吧。

　　我说，上车吧。

　　附近有条街，类似宽窄巷子，吃喝玩乐一条龙，要啥有啥，很风情，我带他去了一家茶馆。

　　他问，你觉得我像个坏人吗？

　　我说，不像。

　　他问，如果我问你借钱，你会借给我吗？

　　我说，要看多少，若是1百肯定会，若是1万未必会。

　　他问，董哥，你玩英雄联盟吗？

　　我说，我不玩游戏。

　　他问，一直不玩吗？

　　我说，偶尔斗地主或下象棋，不上瘾。

　　他说，我的故事很简单，就是我玩游戏充值了，借了3万元网贷，还不上了，催债的就不断打电话给我，反正就是恐吓，说要到学校找我，还说要把我扔长江里之类的，我就很害怕，就想着急筹钱，然后就走向了不归路。

　　我问，为什么不找父母要呢？

　　他说，张不开嘴，我父母都在佛山打工，很辛苦。

　　我问，现在是休学状态还是？

　　他说，请假，算是一切正常。

　　我问，不归路是什么路？

　　他说，着急翻身自然就会到处找路子，后来就在贴吧里加入了一个群，群名就叫：失意者兄弟连，里面全是做任务的，例如帮人家带货，要么就是一起去绑架，都是临时散拼，干完就散，每单都有明确要求，例如是否有无犯罪记录证明，这种叫小白，可以帮人家带货，因为不容易被检查到。

　　我问，你帮人家带过吗？

　　他说，带过，我是学生，又没有前科，遇到检查也没啥事，不过我带的是走私品，从香港带过来，不是毒品。

　　我问，真有干绑架票的吗？

　　他说，有。

　　我问，东营的朋友也是干这个的？

　　他说，不是，是玩游戏认识的一个姐姐，我什么都跟她讲，在我差点落水的时候，她拉了我一把，阻止了我参与一场绑架案。

　　我问，有没有帮你把钱还上？

　　他说，有。

　　我说，这是真爱。

　　他说，是的，所以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。

　　我问，她结婚了吗？

　　他说，40多了，孩子都上大学了，她说看到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家的儿子。

　　我问，你们上床了吗？

　　他说，上了。

　　我问，情人关系？

　　他说，算是。

　　我问，以后你会报答她吗？

　　他说，十倍以上。

　　我问，她是怎么拯救你的？

　　他说，这事说起来很巧，开封有个人约单，要求是大学生，小白，我正好符合，就去了，他要绑自己的女老板，据说这个女老板挺有钱的，开辆路虎，做物流的，我们俩就见了面，商量了计划，因为这女的认识他，他不好出面，就让我自己去，让我做鱼饵钓她出来。

　　我问，你不需要参与绑？

　　他说，对，只需要帮他骗到指定地点就可以了，他给我3万元。

　　我问，你怎么骗她？

　　他说，就说有批货要发，量比较大，希望她能去现场评估一下。

　　我问，骗到没？

　　他说，这女的不去，而是安排自己的员工去，没骗到她。

　　我问，会撕票吗？

　　他说，最初设计的是不撕票，就是明着要10万块钱，给拍好照片，二选一，要么你把钱打过来，就当什么事没发生。要么，你就报警，我们会把照片发出去。

　　我说，你们吃定了她不会报警。

　　他说，是的。

　　我问，后来你是参与了还是没参与？

　　他说，没参与，那哥们嫌我太笨了，连个人都钓不出来。

　　我问，这个事跟东营姐姐有什么关系？

　　他说，这单我没赚到钱，催债的又急，我就联系这个姐问她能否借我3万元，她就问我为什么借钱？我就把前后经过都告诉她了。

　　我问，包括这次绑架？

　　他说，是的。

　　我问，她接着给你打了钱？

　　他说，是的。

　　我问，开封那小子还会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不？

　　他说，肯定。

　　我问，那你不怕出事后把你招供出来？

　　他说，不会，我们聊天都用Telegram，随聊随删，见面也不会一起吃饭之类的，就是假装在公园里锻炼，聊几句，他也不认识我，我也不认识他，说了你可能不信，这个圈子里的人反侦察能力比警察还高明，设计的天衣无缝。

　　我问，这个群体大不大？

　　他说，不小，女人没钱了能卖身，男人没钱了能干啥？不就这一条路吗？若是杀人能给我100万，当时我也敢干。

　　我问，考虑过卖肾吗？

　　他说，考虑过，但是钱太少，不到1万块钱，我咨询过。

　　我问，你给东营的姐姐拍过照片吗？

　　他笑着说，拍过。

　　我问，她自己知道不？

　　他说，不知道。

　　我说，拿给我看看。

　　他说，行，但是不给你看脸。

　　大姐挺富态的，只是下垂得厉害……

　　我说，做个假设，你再次沉湎于游戏了，你会不会要挟她？

　　他说，那我就禽兽不如了。

　　我问，现在有什么打算？

　　他说，回去好好读书，毕业后参加工作，还钱。

　　我问，你上征信黑名单了吗？

　　他说，上了。

　　我说，这些事不要跟任何人讲起了，否则会使对方提防你。

　　他说，明白，董哥你说实话，你会害怕我吗？

　　我说，不会，因为你对我是坦诚的。

　　他说，这些事憋得我难受，我自己消化不了。

　　我说，我作为哥哥给你几个建议，不一定准确。

　　第一、当你遇到你不能承担的风险时，第一想到的应该是家人，你哪怕就是杀了人，爸爸妈妈依然是爱你的，愿意跟你站在一起，你不要怕他们打你骂你，那都是表面，也许真当你遇到了事，他们可能不会打你骂你了，反而安抚你，与你站在一起，你觉得他们是愿意为你补上3万元窟窿呢？还是愿意看你被判上十年？

　　第二、把姐姐的照片删除，你可能是年轻，觉得好玩，甚至是留着晚上看的，但是这是潜在的危险，一不小心就害了你的恩人，若是她知道了这个事，她杀了你的心都有。

　　第三、脱离原来的圈子，曾经有个老师，离异，长的也不错，乖乖女，乖乖女是很容易崇拜社会男的，这个社会男是孩子的家长，家长宴请老师在我们这里也蛮流行的，俩人就谈了恋爱，后来这个老师被杀了，你知道被杀的原因是什么吗？

　　他说，不知道。

　　我说，因为这个老师提出了分手，最根本的问题是，这个家长是有前科的，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说明一点，人是有惯性的。

　　我送他到了车站，告别了。

　　回家的路上，等红灯，我掏出手机，想把这小子微信删除，想了想，又把手机放下了，为什么？

　　我不敢，怕激怒他！

　　我脑子里总浮现出东营姐姐那身白花花的肉，真希望你那一身肥肉别演变成小伙眼里的肥肉，据说还在正式单位……

　　能给我看就能给同学看。

　　也就能给网友看。

　　我很心疼她，为了削弱这种心疼，我就必须在内心里黑这个姐姐，看吧，一身肥肉还觉得自己挺美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，好鸟咋还在腚上纹朵花？

　　这么想了一通，感觉内心舒坦了好多。

　　去年，我混过一段时间游泳圈，不是我下水游泳，而是混入了游泳馆这个行业的创业圈，他们帮我分析了一下市场，感觉县城还是有潜力的，游泳馆主要是指望培训，最核心的是要请到知名教练，教练很容易请，因为专业选手太多了，退役以后没事干，只能当教练。

　　在考察过程中，我掌握到了一个数据，就是死亡率。

　　什么人最容易死亡？

　　不是孩子。

　　而是成年人，例如酒后、心脏病、抽筋……

　　与会不会游泳没有太大的关系，甚至有专业的游泳运动员也会溺亡，例如游泳冠军周彦淳就是溺水死亡的。

　　孩子溺水往往反而容易发现，因为他会挣扎。

　　成年人溺亡有个共性，就是身体是直立的，不会呼救，很安静，从外观上很难发现，仿佛在玩漂浮。

　　那我就不愿意做这个游泳馆了，主要是我不想成为一些人的最后一站，而且这是概率问题，避免不了。

　　前些日子，我遇到了一位老民警，他的辖区就在河边，他跟我讲了一个现象，就是在水里救人很容易一死就是一对，而且死后有个共性，紧紧抱在一起。

　　正确的施救方式不是跳下去捞，而是用木棍之类的。

　　除非是大人救小孩，这种可以。

　　若是成年人救成年人，很可能是全淹死了。

　　所以，在遇到落水人时，你要问自己一个问题，我是救还是不救？不救呢于心不忍，毕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挣扎；救呢？很可能把自己搭上了。

　　就如同东营大姐跳下了水。

　　她可能为自己拯救了一位孩子而沾沾自喜，实际上，她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？也许有一天，茶缸在群里发布了一条任务，找人去钓她出来，然后绑了。

　　这不是没有可能。

　　而且，很有可能。

　　因为茶缸到底有多深，没人知道，真的只有三万吗？倘若真的只有三万，他不至于去绑架，他很明白绑架意味着什么……

　　听故事，要听没讲的部分。

　　还有一种可能，就是所谓的带货、绑架都是假的，他是个很好的编剧，只为了给东营大姐编个专属故事，激发她的同情心以及解开她的裤带。

　　我跟他接触的两个小时里，我觉得我看不透他，深不可测，有着远超出了90后的成熟与老辣，书生气里有着逼人的杀气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　　考察本地游泳市场时，我发现本地已经有做儿童游泳培训的了，是在室外游泳池，类似充气池子那种，教练是济南的，大块头。

　　此人曾经是专业选手，拿过市级名次。

　　在济南，他很难成为知名教练，因为有资格的、有头衔的太多了，甚至有国家队退役回来的，省冠军更常见。

　　但是，在我们这边不同。

　　那就是君临天下。

　　家长们纷纷请客吃饭，我还在一个白富美的朋友圈看到了她跟教练的合影，我还弱弱地问了一句，你们怎么勾搭到一起的？

　　她说，我儿子的游泳教练。

　　呀！原来如此！

　　他这是降维打击，从省会到县城，肯定是碾压式的，可能在过往的执教过程中并没有这么多粉丝，现在有了。

　　羽毛球领域也是如此，你看我教练，也是从济南来的，刚来的那几个月，各大帮派纷纷宴请，女士若是能跟他一起打个混双都要高兴得舔地板。

　　师妹彭，本科是烟台大学，在我们学校读的研究生，全级第一，有考试天赋，她年龄小，有过跳级经历，也很自信，偶尔我就打击她，那你咋不考清华北大？

　　她说，年龄小，高中吃力。

　　参加在职考试，也是第一。

　　的确有天赋。

　　前些日子，问我借3万元。

　　我问，能问用途不？

　　她说，不能，但是你借给了我，对我是莫大的支持。

　　我转给了她。

　　没一会，她给我发了截图，她付了2万8千元的学费，什么学费呢？心理学的，不是正规的学位之类的，而是民间组织。

　　我接着急了。

　　我说，你抓紧要回来。

　　她说，我不希望自己当一辈子老师，我的未来是要当一名心理学家，成为一名家庭、情感写手。

　　我说，你没有这个天赋，心理学这玩意，最核心的就是天赋，不是靠课程。

　　她问，你为什么断定我没有这个天赋？

　　我说，直觉。

　　她问，那咪蒙有吗，AYAWAWA有吗？

　　我说，有。

　　她问，你为什么如此的打击我？

　　我说，我心疼钱了。

　　她说，你以为我不心疼吗？这差不多是我一年的工资，我比你更加的心疼，但是我不想这么过一生，我想改变。

　　我说，但是我认为是无用功，这东西真的是天赋秒杀一切，你有没有天赋你自己没数吗？

　　她说，我以为你很大气会支持我，没想到你也是如此。

　　我说，其实我最小气。

　　至于钱我不用担心，因为她有稳定的收入，我是替她心疼这个钱，不是说她追求的方向不对，我认为很对，但是她离高手差距太大，她认为没有差距的原因就是她对咪蒙和AYAWAWA低估了，总觉得她们写的那些观点自己全懂。

　　包括最近全网封杀AYAWAWA，我顺便去微博看了看，几乎都是在痛打落水狗，我去看的原因就是这可能就是我未来的下场，我提前感觉一下。

　　那么问题就来了。

　　既然她真的是草包，为什么能忽悠住那么多人？

　　里面有女企业家，有博士……

　　高达300多万人，按照大家的说法已经成了邪教。

　　她们俩真的如此不堪吗？

　　实际上，她们俩都是在做同一件事，就是降维打击，她们原本可能属于省会级别的，突然降到了县城，原本是可以写古诗词鉴赏的，结果改写鸡汤了。

　　若是你把她们误以为是县城水准。

　　那就是你眼力有问题。

　　忽悠一个人容易，忽悠一群人难，任何一个能成名的人，哪怕人人都觉得他是个草包，也绝非草包。

　　是他选择了低位输出。

　　众人低估了她们，包括我师妹！

　　AYAWAWA有个很有意思的理论，就是打分标准，就是以男人的角度去给自己打分，长相多少分，学历多少分，年龄多少分，收入多少分……

　　你的分数越高，那么匹配到的男人越高。

　　这个理论为什么饱受抨击呢，因为大家觉得女人的位置太卑贱了，难道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博取男人喜欢吗？我不能活出自我吗？

　　其实这个理论也可以反过来给男人用。

　　男人的身材、学历、性格、长相、收入，也可以进行系统地打分，分数越高找到的女人越极品，道理是相通的，为什么很多人不认可类似的理论，都是坚定的缘分学说，意思是自己是在意内涵的，不在意这些。

　　人最可怕的是什么？

　　不了解自己。

　　这就如同跟大姐大谈恋爱，大姐大感叹自己年龄大了，我总是急忙补充一句，我一点都不在意年龄差距。

　　我说的是真心话吗？

　　是真心话。

　　可是，见面时，松弛的皮肤，花白的头发，我还是打了退堂鼓，那我的问题就来了，我不是不在意吗？

　　其实，我也不了解我自己。

　　最有意思的是什么？

　　就是被我们鄙视的人开豪车了，住别墅了，我们越想越生气，没处撒气了怎么办？只能骂粉丝：妈的，现在脑残粉咋这么多？

　　倘若她落水了呢？

　　急忙去落井下石。

　　但是，又会对我们有什么改变呢？

　　这就如同我在体制内上班，我偶尔去，想去就去，不想去就不去，天天请假，请假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，那么同事就对我有意见，例如我想去拉萨待一个月，我去找领导，领导的意思是去就行，不要告诉别人，不要发朋友圈。

　　我答应了。

　　结果无意被同事知道了，待我回来时，在饭店遇到了。

　　同事就问我：你去哪旅游了？

　　我说，生病了，在家躺了两周。

　　他说，你至少一个月没上班了。

　　他是很生气地在质问我，我就纳闷了，我上不上班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？我的工资是你给我发的吗？何况我得到了自由的前提是我牺牲了很多，例如我不能在一线岗，只能在后勤，我没有奖金，没有先进。

　　非要攀比。

　　关键是，就是把我工资都给扣了，会发给你吗？

　　你为什么会心理不平衡呢？！

　　人怪不怪？

　　你为什么攀比我？是因为我还偶尔去上班，那你咋不攀比一天班都不上的呢？工资不照发吗？

　　其实，我明白，他不是恨我，是恨自己，为什么自己遭遇了如此的不公平的待遇，为什么整天不上班的人还有吃有喝，有房有车，这不公平，自己如此的努力。

　　你如此的努力说明你重视这三千块钱。

　　这话，我不能跟他们讲。

　　他们理解不了我，反而会联手排挤我，我媳妇总是劝我要低调，例如骑自行车去上班，我就不，媳妇的意思是你也不怕他们给你穿小鞋。

　　没事，我脚小。

　　就我这样的，临时工式的合同工，一个月两三千块钱，需要什么样的资源关系才能获取呢？

　　无法想象的。

　　我有个骑友，富二代，因为骑车把门牙磕去了，辞职了，在家待业，她想过来上班，她直接给我开了20万的价格，我拒绝了她。

　　因为，不是钱就可以搞定的。

　　注意，只是个合同制岗位。

　　这在我过去的生活经验里是无法理解的，花几十万买个工作，关键是未必能买上，我之前写过一句话，若是公务员岗位100万卖一个，队伍能排到南京……

　　隔壁单位有个妹子，家是吉林的，莫名其妙考了过来，可能是专业对口吧，个头很高，喜欢穿裙子，我跟她单位一个大姐关系特别好，好到不能再好，我就让她帮我打听打听这个姑娘，这姑娘经常打个伞从我车边路过，她走路特别好看，就是腿有点粗，粗也不是那种肥肉粗，是肌肉，肌肉线条很好，从身高和肌肉类型我推测她应该是高中时练过跳高或排球。

　　果然是，二传手，大学是以体育生的身份考进的。

　　二传手在这边没有亲人，有辆MINI，没多久就让我要到了微信，但是我不急于下手，因为我微信就是很好的诱饵，她关注久了自然就被动了。

　　果然。

　　过了有几个月吧。

　　她发了个截图给我，是一个女人跟她的对话，那个女人问她认识不认识懂懂？

　　我问，这女人是谁？

　　她说，我淘宝客户。

　　我问，你还有淘宝店？

　　她说，是的。

　　见了面……

　　牙齿很白，很整齐，没有口臭，我说你真健康。

　　她说，是的，体检时医生也这么说。

　　我心想，就是胸小了点。

　　我说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。

　　她说，不用，没有不认识你的。

　　我问，真的这么出名？

　　她说，基本上。

　　我说，你可以跟我谈谈生意经，我不会出卖你的。

　　她说，明白。

　　我问，你是做什么产品的？

　　她说，红酒，希腊红酒。

　　我说，希腊红酒是欧洲红酒的鼻祖。

　　她说，你果然识货。

　　我说，因为欧洲文明的起点就是希腊文明，但是希腊文明算不上单一文明，不能与两河文明、古埃及文明、印度河文明、中华文明并列。

　　她问，为什么？

　　我说，因为它没有自己的个性，它属于埃及文明与两河文明的交汇、延伸。

　　她问，你大学是学什么的？

　　我说，世界历史。

　　她说，怪不得。

　　我说，你要愿意听，光希腊我就能给你讲一天一夜。

　　她问，你喝过希腊红酒吗？

　　我说，喝过，很辣。

　　她笑着说，你喝的是衡水老白干吧。

　　我问，你是批发还是零售？

　　她说，淘宝上我是零售，零售的目的是为了做批发。

　　我问，一箱利润多少？

　　她说，60元。

　　我问，客户稳定吗？

　　她说，还可以。

　　我问，为什么做希腊红酒？

　　她说，我妈在那边。

　　我问，跟你爸两地分居？

　　她说，不是，他们很早就离婚了，我妈是我上高中以后才联系我的。

　　我问，你去过希腊没？

　　她说，去过。

　　我说，我有个朋友，他也在法国，据说是本地第一知名人物，他也是用类似的方式做酒，一瓶酒只赚10块钱，但是有个原则，10万元起批，我现在也在筹备做红酒，就是准备从他那里拿货。（网上有这哥们的新闻：传奇人物刘胜:坐拥法国古堡,他居然仅靠140欧起家）

　　她说，必须做高性价比的酒。

　　我说，明白，过去我总觉得做酒的人太多了，白酒，红酒，我现在才明白，这玩意才是真正的快消品，XX酒庄的老板娘跟我关系很好，她一年至少百万利润，但是平时在她店里几乎看不到顾客。

　　她说，酒水就这样，回头率高，特别是很多人会采购了发福利，最核心的是酒要选的好。

　　我问，现在月收入有多少？

　　她说，加上工资有个4万左右吧。

　　我说，很不错了。

　　她说，还好，梦想做一名流浪者，周游世界。

　　我说，梦想的支撑必须是金钱，否则梦想就是空想，当时钱文忠去经商无数文人骂他，意思是不守本分，而他给自己的辩解就是：人应该有职业有志业，用左手职业赚的钱去支撑右边的志业。

　　她问，你的梦想是什么？

　　我说，我的梦想是长生不老。

　　她说，我还想开个实体店，你觉得叫什么好？

　　我说，可以叫特洛伊，古希腊神话，又很浪漫，要么叫施里曼，此人可是励志之父，他小时候读过一本书《荷马史诗》，讲述古希腊战争的，里面有对特洛伊古城的描写，当然这只是小说，是传说，是神话，而他呢？当真了，奋斗了半辈子成了一个富翁，于是他跑到了希腊，根据书中描写的场景去推测位置，去试图寻找特洛伊古城，挖地三尺，关键是，还真被他找到了，此人也被称为考古之父。

　　我有个球友跟二传手是一个单位的，有次聊起了二传手，他的意思是想把二传手介绍给自己的表弟，我就多嘴了一句，她一个月收入四五万，不会嫁在本地的。

　　球友的意思是你也太能吹了吧？一个月收入四五万还上班？

　　我心想，你懂啥？

　　一个月收入四五十万的，不也来上班了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