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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主任。
上任不久，属业内新手。
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，但是属于关联系统，用我个人的表达方式，就是表同事，如表姐表妹。
上个月，我们两单位还搞了一次联谊。
联谊需要用蛋糕。
办公室出去订了两圈没订到……
为嘛？
单位敏感！
做蛋糕的宁愿不接这个单，也不去惹这个麻烦，关键是怕是钓鱼执法，后来实在订不到了，找到了我，希望我给帮忙。
我就找到了阳哥，我跟阳哥说，咱自己人，不是钓鱼的。
就给办的妥妥的了。
当然，肯定不赚钱，因为预算成本太低了，400元要买个数十人吃的蛋糕，你想想吧？但是即便如此，也要给做。
问我图案之类的有没有要求？
没有，你们随意发挥吧！
后来，给做了一个方形的，上面是毛体的：为人民服务！
漂亮！
企业，总喜欢提口号。
口号就是企业文化。
但是，你仔细咂摸咂摸，还有比“为人民服务”更有力量的口号吗？
简单、高效！
要说谁算是近现代的大文豪。
毛爷爷绝对算。
不是说他文采多好，而是他真的能做到“佛说家常话”，大家有兴趣可以搜一下他写的一些劝降书，还有关于和平解放西藏的讲话，仿佛就是村长讲的，通俗易懂，深入浅出。
不得了。
例如，最近几年，我们特别讨厌特朗普。
但是，你仔细看特朗普写的推文、书信，你发现这家伙不得了，跟毛爷爷的手法有的一拼，奥巴马在宣布击毙本拉登时的讲话，就如同官宣，一本正经，再来看特朗普呢？击毙了巴格达迪，特朗普仿佛搞了一场脱口秀，说士兵是从后门进的，然后说，为什么从后门进，这又不是去朋友家做客，敲敲门，我能进来吗？
联谊结束后，有同事提议要不再来一场？出去吃个烧烤？
我们这边三个，对方那边三个。
其中，就有周主任。
当时，桌上他级别最高。
自然，我们挨着一一敬酒，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，以后多多照顾，我们都是你的子弟兵，有话您就吩咐。
记得，前几天我写了一段话，让老师给标注出来了，他说：真的很形象，但是局外人读不懂。
哪段话？
县城为什么这么多土老板喜欢买埃尔法？
就是有资格做牛做马！
其实有段时间我也想买辆，但是我不想买埃尔法，我想买贵士，更低调，仿佛是个几万元的面包车，其实是跟埃尔法同级的，关键是便宜，40万出头就能搞定，然后配上一个专职司机，专门服务一群需要服务的人，现在领导们都没有专车了，出门办事还是有一丝不方便。
需要有类似的，随叫随到的车子。
老师经常说一句话：你是不知道权力的滋味。
我说，我还是比一般人体会要深的，因为在我的世界里，我也位于权力中心，你们体验的，我也能体验，你们能懂的，我也能懂。
所有人都是鞍前马后的。
这个我是理解的。
席间，除了我，他们都比较熟悉，就是说对方三个人对我是不熟悉的，那我就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，两个同事又添油加醋的把我吹捧了一遍，说喜欢玩越野车，什么越野车都有，大G、路虎卫士、牧马人、大猛禽、大陆巡……
我也不好解释，不好反驳。
山东人喝酒都如此，喜欢给朋友戴高帽，例如明明是个储蓄所的副所长，喝酒时也喊行长，初次认识的还真以为认识了个行长，敬酒时还很认真的说：X行长，今天很高兴认识，我干了，您随意。
上周。
周主任突然给我打电话，据说还是找了好几个人才要到我手机号码，即便是在单位里，也很少有人有我电话。
我不喜欢用电话。
说表弟结婚，缺辆大G。
权力找我，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，满口答应，而且容不得我解释，我的确有过一辆大G，但是那是两门版的，而且是右舵的，关键是没有手续，我10万块钱买的，被交警队的朋友吓唬一顿后，我就退回去了，还落了一个不讲信用的名声。
偶尔在乡下开着玩玩行。
做婚车之类的，不行。
为什么我说他当官是新手呢？
这种事，如此的廉价，不该开口，现在婚车都已经市场化了，明码标价，车型又齐全，你想要什么车都有，也不需要求人……
这几年，很少有人自己去凑车。
多费劲。
关键是掉价！
我从来不问人借车，我觉得每个车子都是有脾气的，别人摸过以后，脾气就会发生变化，仿佛自己的女人被人借去睡了几晚，回来到处别扭。
但是，需要我硬着头皮借。
临沂，我有朋友有。
但是，太远。
我需要从县城找，县城我最有把握的是大宾，他是做电商的，我们又是一个小区的，我还算他半个姐夫，就是他姐之前跟过我几年，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大宾不怎么会开车，买车就是纯粹自我膨胀的，没挂牌就剐蹭了两次，水平实在太菜……
我给大宾发了个微信。
他秒回了。
OK！
我过去开车，他觉得不大好意思，原因是油不多了，数了1000元放副驾驶了，让我去加……
我说，你若是喜欢我哪个车，我借你玩玩。
他说，对这些东西没兴趣。
我说，你这个太惹人恨了，等于把我们的女神娶回家，光看不用。
他说，董哥，你喜欢就多玩几天。
我说，就用一上午。
周主任的表弟加了我微信，然后把婚车司机拉了一个小群，约定早上7点在北加油站集合……
早上6点，我准时出发。
6点10分，就已经快出城了，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的路程，我不着急了，想先买份早餐，我看路边有早餐车，就把车子停了过去。
一位年轻的妈妈。
论素颜，应该能在80分以上。
我看收款二维码是孩子的照片，就问孩子几年级，竟然跟我儿子一般大，主要卖汉堡+牛奶+粥。
还有就是油饼卷火腿肠。
我说，我要两个油饼，只卷菜+鸡蛋，不要肉肠。
她问，吃素？
我说，差不多。
其实，我不是吃素，是我觉得这些肉肠没法吃。
拿了个牛奶。
9块5毛钱。
我问，您平时几点起床？
她说，4点半。
我问，几点过来出摊？
她说，6点前。
我问，那起那么早干什么？
她说，这些东西都要提前炸好。
我问，孩子学习怎么样？
她说，还行。
我问，那你白天还上班吗？
她说，不上了，要接送孩子。
我问，这个摊位能赚出一个人的工资吧？
她说，比上班强点。
我问，五六千？
她说，差不多吧，这个位置还是可以的，两所学校。
客流量还真不小，我在那站了一会，就来了四个人，加上我，一共消费29元，至少对半赚吧？看这个情况，一早上赚200元没有问题，而且加工起来很简单，几乎夹上就是，就是油饼麻烦点，需要临时烙，但是也是成品，我问她是不是在网上买的？
她说，是的。
青岛有个朋友做电商就是卖这个饼的，非常火。
有人要烙饼，我先让给他。
我不急。
我只是想多聊一会天，不是想勾搭人家之类的，我若是勾搭她，还有跑吗？开着大G的男人，碾压一个小餐车。
不是绰绰有余吗？
年轻时，咱以为是因为咱没魅力而没女人喜欢咱。
如今呢？咱以为是因为咱有魅力而获得了那么多女人的喜欢。
其实呢？
因为钱！
至于魅力？
有个P！
我只是觉得采访她很有意义，我第一时间把感想发给了德克，就是本地那个写文章的小伙子，他应该去采访一下这样的人，每颗平凡的螺丝钉。
你为什么穷？
你连个卖早餐的女人都不如！
她的笑，很感染人。
这也是一种无形的魅力，不是所有人炫富都遭人讨厌的，例如抖音上的五道凯，专业玩老车的，算是大网红了，关注他的那么多人真的都是喜欢老车的吗？不是，我也算是汽车爱好者，但是他说的那些车，我也不懂。
大家喜欢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。
他永远是笑脸出镜。
乐观主义者。
我们做采访，都喜欢采访成功者，成功者分享了那么多的成功经验，都是哄你玩的，真正的经验只有一条：对不起，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天赋，送我的饭碗。
中国人不喜欢脾气火爆的运动员。
中国有两个脾气超级火的运动员，一个是林丹，一个是郑智。
林丹是载入羽毛球史的。
能拿完所有冠军，叫一个大满贯。
他来了两圈。
郑智，不是踢球的吗？
大家都喷中国足球，你见谁喷过郑智？
这就是中国的C罗，你看看他的年龄，他的肌肉，他的状态，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是球星了，过了这么多年，他依然是王者。
人为什么脾气大？
充满着绝对的自信、霸气。
你看MMA赛后的采访，那些获胜者都是满口脏话，唯我独尊，意思是尔等都是SB，手下败将，我就是世界上最能打的人。
若这是中国人，那不骂死？
当然，中国人也不可能拿到MMA的冠军。
有才的人，内心都是绝对自负的，只是我们受的教育决定了我们一定要使劲憋着，不能轻易表现出来，否则就是众矢之的。
李毅只因为说了一句：我踢球像亨利。
这是他无比自信的点，结果呢？
被骂死了！
在中国，处事之道就一句话：你必须给我谦虚！
是龙，你给我盘着。
是虎，你给我卧着。
那，采访适合文字采访呢还是视频采访呢？
我建议，文字。
因为，普通人一旦面对镜头，就失真了。
上次我去深圳，有女生搞了个写作培训班，让我去站台，我不同意，但是我可以去旁听一下，谈谈自己的感受。
听了以后，感觉很好。
因为，定位很好。
定位成了人人都需要的生存工具，类似PPT/EXCEL，目的不是成为网红，网红也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，是天生的，那我们要把自媒体重新定位，定位成我们用来寻找定向客户的工具。
如虎添翼！
6点40分，我到达加油站。
第一名。
7点，只到了三辆。
当然，我习惯了，县城人是没有时间观念的，而且肯定留有余地，例如可能是7点半出发，也可能是8点出发。
果然，7点半出发。
我利用这个空隙把油加满了。
装扮婚车时，我略不开心，因为非要吸个磁铁花盘在引擎盖上，而且我们要跑一段高速，风一吹，花盘肯定动，把油漆就给划了，这不是我的车子。
但是，咱又不好意思说什么。
什么年代了，还搞这玩意，塑料假花，真丑。
就如同穿了个1万元的西装配了一条带拉链的领带……
上高速时，我没走ETC。
毕竟本身就是借的车，再给人家扣了高速费，太说不过去了，我利用拿卡的机会顺便把花盘给摘下来了。
下高速缴费时，又给放上了。
车队搞的很乱，一般类似的婚车队伍走高速都是有服务车跟着的，要求所有车辆拿卡上高速，下高速的时候，由服务车一次性缴费，大家只需要缴卡就可以了。
可能全是关系户。
大家也不在意这些细节。
只是车队有点像杂牌军，四辆路虎揽胜，两辆大G，另外一辆大G是鲁V的牌照，不认识，主婚车是一辆奔驰S320。
因为没有排序，我就在最后一个。
前面几个车拉大客和要亲，我拉的是三舅一家，车门没关紧，我又下车挨着给关了一遍，这破车就这一点不好，用小了劲关不上，用大了劲仿佛有仇。
是需要用咏春拳里的寸劲。
仿佛没使劲，又恰到好处的关上。
是在临关上的那一瞬间用力。
三舅妈还晕车。
干呕了好几嗓子……
上高速后，我就把车速降下来了，把三舅妈那边的窗户给开着，三舅问我有没有塑料袋，我说没有。
我心想，你千万别给我吐车上，这味道可是几个月消不了。
在没有经过允许的前提下，我进了一下服务区。
让三舅妈去洗手间吐一吐，我去商店问问有没有晕车贴，有，我给买了两贴，管不管用的你先贴上，你要给我吐车上，我能疯了。
有惊无险。
车队在出口等着。
总管跑过来算是责怪式的来了一句：这么好的路，你裂就是了。（裂可以理解为东北的整）
我说了不好意思。
送下。
总管给每车两条烟，一包糖。
烟是软中华。
红包呢？红包呢？
看来没有红包。
大家纷纷调车，返回。
那我也走吧。
我刚要走，周主任给我打电话：董，等我，一起喝点。
我说，我回去上班去。
他说，我给你请假。
我说，我开着车，不会喝酒。
他说，一起坐坐，不喝，主要是吃完饭，你再辛苦一下，把大客给送回去。
好吧。
我心想，周主任果然是新手，竟然真没把我当外人，当临时工使唤了，但是饭我是不在那边吃了，又是婚礼仪式又是喝酒的，太麻烦，我等电话吧。
我把车给放到了洗车店，把大宾的车位号告诉了洗车店，让洗完给送过去，钥匙放门卫，那1000元加油钱我没用，让我给放扶手箱里了，跟洗车店也说了，洗车店这点素质是有的。
我把两条中华拿到了旁边的超市。
问，是真的不？
答，是真的。
我说，能换点什么就换点什么，我先放这里，有空让我爹过来选，可以不？
答，可以，你让老爷子来就行，要钱我给钱，要东西给东西，要钱的话我就按照进价给你，要东西的话，我就多给点。
我说，都行！
主要是家里没有抽烟的。
我回家开轿车出来，送人又不需要什么场面，何况轿车比大G舒服多了，开起来也轻松，虽然大家都喜欢SUV，其实呢，最好开最实用最安全的，依然是轿车。
大客吃饭速度很快。
都是走形式。
大家也都忙……
大客不需要去乡下送，都是县城的，我送的这个貌似是某个诊所的名医，年龄不小了。
让我把他送到诊所。
送到诊所我再回酒店报到，意思是完成任务了。
周主任安排送了我一箱“好”酒，海之蓝。
我也没拒绝。
回家了。
我给大宾发了信息，把钥匙和钱的事告诉他了，他说自己有空过去拿。
我又安排家里员工给大宾送了10本书。
浪费了大半天时间。
我跟我们家主任抱怨了半天，自己竟然被当驴使唤了一上午。
主任好奇的问：你为什么不拒绝呢？
我说，不好意思的。
她说，原来大懂懂也不能做自己啊？你不是劝别人一套一套的吗？咋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灵了。
我说，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
银行搞客户答谢会，让我去参加，说是有奖品之类的，其实我明白是什么意思，就是去参加理财推介会。
奖品肯定是有。
给我打了三遍电话……
我不去不好意思。
还有一个原因，就是我开公户的时候，有个费用给免掉了，同时给了一个吉祥号码，8888的，支持都是相互的，那就过去坐坐吧。
类似幼儿园的小班。
一天搞五场。
一场20人。
这样更便于成交。
对于这些东西，我没有太大兴趣，当然该认真听讲还是要认真听，肯定有买的，咱就属于肯定不买的。
我走的时候，孙副主任送到车上。
我说，上车坐会。
他就上来了。
我问，我问个专业问题，就是这些POS机、公户储蓄流水，你们能看到不？
他说，怎么回答呢。
我说，那我就知道了。
他说，凡是云存储的，都是可以的，但是需要相应的权限，一级有一级的权限，例如你在我们分理处，那么我们是可以看到你的数据的，否则也不会打电话邀请来听课，咱听课是有成本的，送这么多东西。
我说，我来可是给你面子。
他说，我明白，我是说这个意思，若是什么人都允许来的话，老头老太能把队伍排到公园。
我说，我想知道的是，整个经济形态，有什么变化没有？
他说，我说个事，你自己知道就行了，几乎各行各业，都在逐步出现垄断状态，大的越来越大。
我说，有点类似互联网，你看喜马拉雅上，那些订阅量高的，看似不相干，其实背后都是同一个团队输出的，电商平台也差不多，互联网在加速垄断。
他说，传统行业也是如此。
我问，经济形式乐观不？
他说，XX厂你知道不？四个月没发工资了。
我说，不是效益挺好吗？
他说，我们这边的款是我放的，我最近越想越害怕，想抽贷，但是现在不允许抽，一抽就仿佛犯罪了，破坏经济罪的感觉，但是经济维稳只是一阵，过了这阵风呢？我的放贷可是终身责任制。
我说，收！
他说，现在收也要悄悄的收，哄着，怕让人知道了，不管什么公司，包括海尔在内，也怕债务密集挤兑，瞬间就崩盘了，咱一抽贷，结果大家都抽，一是咱拿不到钱，二是把一家公司就给弄死了。
我说，你联合过桥资金，把钱骗回来。
他说，还有俩月到期，希望这俩月别出事。
他们有办法，金融行业，都是相互骗，过去是联合过桥资金骗企业，原本7天可以放贷的非延到15天，这样过桥资金也开心，自己也开心，经济形式不好的时候呢？则要骗过桥资金骗企业，意思是你们还上吧，马上放贷，一周就放。
过桥资金刚帮着还上。
门，砰的关上了。
过桥资金怎么死的？
就这么死的。
这个行业，没有真心话可言。
钱，就是真心话！
我们俩又聊了一下八卦，最近的小王。
孙副主任问：你如何评价小王？
我说，他若是愿意做作家，绝对是曹雪芹级别的，他的眼界、逻辑都是一流的，包括对人性的认识，我们以为他是个阿斗，其实并非如此。
他说，这个事其实影响很大的，就是会引发债务挤兑潮。
我说，我也这么觉得，但是咱不能落井下石，什么是高品格？就是人家在春风得意时，不跪舔，人家在失意落魄时，不落石。
他说，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，地方上很多企业早就该死了，找一切关系贷款输血，其实已经是植物人状态了，为什么银行不愿意贷款给民营企业？民营企业家总抱怨说自己融资难成本高，但是又不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？1000万起家的公司，几年的时间负债两个亿，净资产一个亿。
我说，都把银行当傻子，博傻游戏。
文化口的李老师找我，说是有学者来采风，问我有空不？
有！
干啥的？
搞民谣的。
我以为是歌手呢，原来是搞学问的，想收集省内的民谣、顺口溜，这有点类似余华在《活着》里开篇写的那个角色。
想让我带着去《沂蒙山小调》的发源地。
行！
路上，我问学者。
是有计划出书吗？
答，是的。
他问我，你有没有熟悉的顺口溜之类的？
我说，我熟悉的，全是黄的、俗的，我们小时候的民谣几乎没有正面的，不是骂人的就是恶搞的，要么就是与性有关的。
他问，积极向上一点的呢？
我说，我~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……
他问，《沂蒙山小调》你会唱吗？
我说，会，包括原始版本的我也会，这个小调的原始调子就是要饭用的，最初山东人普遍去东北逃荒，用的就是这个调子，这不是开玩笑，是真的，有个叫李林的就以这个调为基础做了一首民歌《反对黄沙会》，黄沙会有点类似地方土匪组织，抗日战争年间，很猖狂，后来歌词改了几遍，就成了今天的《沂蒙山小调》，最初是反对土匪，再后来才是歌颂山美人美。
他问，哪里有这些素材？
我说，我说的就是。
他问，你听谁说的？
我说，那些老作家来采风就是我带的队，他们都是博览群书的，是他们跟我讲的，书上是没有的，这都属于野史。
文化部门开了一张单据，可以免门票。
工作人员在门口给我们俩拍了张照片，留档的。
可以过了。
路上，他给我看了看他整理的一些顺口溜、民谣。
我说，你这搞的不接地气，不符合老百姓的胃口，老百姓喜欢的一定是恶搞的、低俗的，这样的东西才有力量，例如信天游里的那句：大雁雁南飞秋声声凄，慌了责任田你富了自留地。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……
他说，那不行，那成了啥？
我说，二人转、信天游，都是很黄的，这就是它的基础土壤，包括相声也是如此，我在济南听过野相声，讲武松大战孙二娘，我觉得很有意思，民间就喜欢这些，太正经的东西没有流传的生命力，包括我们说的嘻哈文化也是如此，这是它们这种艺术形式的出身，你作为研究，应该尽量的去贴近真实，至于说今天能否发扬光大，那在于改良的如何，例如赵本山一人就把二人转给绿色化了。
他说，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。
我说，若是想上台面，必须绿化，我可以推荐你个歌手，这个人就是唱这些“谣”的，非常好，我能循环听上一天一夜，你可以去百度搜一下：张尕怂，《张老汉》，不要选电视节目的那一版，那一版略紧张，优秀的作品一定是高度放松的，要选他在土墙上坐着的那一版，这就是标准的艺术家。
他说，我记一下。
我说，这就是我喜欢的现代“谣”，关键是歌词好，“谣”为什么有生命力？与歌词内容有直接的关系。
低俗与高雅，有些时候，差别仅仅是在表达方式上。
其实，都是讲了同一件事。
周云蓬，民谣歌手，盲人。
他有一段歌词是这么写的：解开你红肚带，撒一床雪花白，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你眼里荡开……
他作为一个盲人，是怎么看到的红，怎么看到的白，怎么看到的水？
难道，靠听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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