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六九等_懂懂日记

　　兵哥哥回来了。

　　高中时，他比我矮一级，足球迷，踢球认识的。

　　他高考可受罪了，在本地复读了两年没考上，去宁夏复读了一年没考上，后来去东北考上的，据他自己讲，他到哪都是带坏一群孩子，人家那里不喜欢踢足球，硬是被他培养出来了。

　　后来，考了军校，刚毕业就是副连，现在不知道什么级别，具体没问。

　　反正，结婚很晚，娃才两岁。

　　他这就算同学里混的好的，谁混的好，谁有话语权，包括他约我，我也会出现的，因为咱对他也有敬畏心了，平时偶尔微信聊天，咱都喜欢说这么一句：回来联系我，一起坐坐。

　　人家真回来了，真联系我了，我能不去吗？

　　跟他玩的好的高中同学，基本都是我这个类型的，调皮捣蛋，喜欢踢球，不过现在大家都老了，生活压力也大了，能继续踢球的没有多少了，包括几个足球专业的，也慢慢地放下了，肚子挺起来了，跑不动了。

　　当然，也有一些继续活跃的。

　　有同学拉了个小群，算是特意为兵哥哥建的临时群，就是商量着腊月二十九上午踢场友谊赛，至于如何分队，根据到场人数临时抽签。

　　然后我们AA，请兵哥哥吃顿饭。

　　我到的比较早，我看到一辆鲁A的别克凯越，我就把车子停过去了，果然是他，他依然长的像学生，没啥变化，先拉着我合了个影，这个我不能拒绝。

　　没一会，我看他发了个朋友圈：作家来了。

　　靠！

　　我问他带鞋没？

　　他没带，说是让别人帮着带双。

　　我说，我带你去买双吧。

　　一人选了一双李宁的，抢着买单差点抢破头，我提议各买各的，也不行，他非买，我也很坚决，你若是非坚持买，我就不要了。

　　后来，我买了。

　　从商店回球场，他提议我绕一下，走他家门口，他跑回家，一会出来了，送我一件白色衬衣，单位发的那种。

　　我说，我不要。

　　他说，必须要。

　　我推测，应该是他带回来给老爷子的，临时决定送给了我。

　　后来，也收下了。

　　一共到了15人，有人主动提出做裁判，剩余的抓阄，抓阄其实有些不公平，因为这里面年龄跨度太大，年龄最大的77年的，最小的97年的，差20岁，我觉得应该每人找旗鼓相当的人剪刀石头布，然后输的一伙，赢的一伙。

　　不过，不是那么正式的比赛，无所谓了。

　　我抓的那队还不错，基本上都是我们同级的，大家彼此很熟悉，而且日常也踢，唯一的97年也在我们队，他是踢中场的，因为我们人少，所以采取全攻全守战术，就是不要中场，除了前锋就是后卫，他年轻，所以安排他做后卫，我是左后卫，他是中后卫，70后是右后卫。

　　为什么不让他当前锋呢？

　　前锋是我们同级足球专业的，专业与业余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，哪怕他已经胖成球了，依然是杀手级的。

　　开场没一会，我们就失了一个球。

　　这个球失的很有意思，70后下场接电话去了，让人从那边进了一个。

　　待70后回来，97把他一顿数落。

　　我就调侃他，咋能这么说你叔呢？就是踢着玩，无所谓的事，不要太计较。

　　上半场，3比5，我们落后。

　　中场休息时，我给97后上了一课，关于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后卫，中后卫是最容易丢球的，因为咱的踢法粗糙，容易起球，起球就容易被突破，突破了你就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。

　　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被突破？

　　是你速度不行？是你技术不行？

　　都不是，而是你太着急出脚了，总想马上抢下这个球，一抢就被人过了，要么就是球被传出去你丢了位置。

　　这就跟打架一样，越是专业的，越不随意出拳，要有定力，对方前锋为什么会失误？因为他总觉得你随时会出脚，就紧张了。

　　你要把自己的位置卡在对方与球门中间，你进我退，你退我进，只要对方有破绽，接着下脚把球解围。

　　你只需要存在，并且如影子一般存在，就足够了。

　　下半场，有改进。

　　但是他踢中场的惯性改不了，就是拿到球总是想往前带，带着带着带丢了，然后又急忙往回跑。

　　他可能平时踢的很好，但是跟我们这些大叔踢就显得很着急，大叔们踢球其实是很有美感的，没有年轻小伙的毛躁，你看高中生怎么踢球？所有人追着球跑，大叔踢球不是这样的，慢节奏的，可能不跑，全程都是“走”的节奏，但是球速起来了，能快速地传球，并且不丢位置，有艺术感，有空间感。

　　我们一直落后两个球，前锋跟97换了位置，我们就调整了队型，我跟70后踢后卫，前锋踢后腰，整个腰起来了，那就如同摁着他们踢了。

　　踢完，回家洗澡，约定午饭。

　　午饭很多人就不再参加了，因为到了年关了，大家都有很重要的饭局，只剩七个人了，我没啥事，另外我觉得兵哥哥点名找的我，我不去不合适。

　　我跟97是俩大闲人，先到的。

　　我给97继续科普足球。

　　我给他提了两个建议：

　　第一、防守比进攻重要，你知道业余比赛为什么进球这么多吗？不是进攻厉害，而是防守太弱了，大家都追着球跑，结果丢了位置，人家如入无人之境。

　　所以，你要想把球踢好，一定要在防守上下功夫。

　　学会怎么防。

　　业余防守，最重要的是震慑，对方自己把球弄丢的概率远大于你抢下球的概率，因为对方不是专业的，你只需要盯着他，不出脚，他带球的速度肯定慢于你空跑的速度，所以他自己就会失误。

　　当年（2002年）我们经常跟山体的踢球，人家怎么定义我们进球？能把球踢出底线就算进，即便如此，我们也踢不过他们，甚至连半场都踢不过，根源是什么？就是他们防守能力太出色了。

　　第二、不要踢前锋，也不要踢中场，这两个位置大家都喜欢当，觉得有机会进球，有成就感，其实没啥意思。

　　你要当后腰，就是慢慢地修炼成队里的灵魂。

　　就是有你在，大家觉得很放心，后卫把球给你，前场没有机会也会把球再给你，你策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，又策动一次又一次的防守。

　　我总想起我们大学同学，他就是这么一个角色，他可以当前锋，也可以当后卫，都是一流的选手，但是他只当后腰，他在，灵魂就在。

　　就是把自己的位置主动往回推，业余选手里的高手基本都在前半场，不中用的才到后场，所以，你要反着，当一名出色的枢纽，能攻能守。

　　敢于退到幕后的角色。

　　这需要大智慧。

　　去拉萨时，牛哥定义过什么是老大。

　　老大有两种。

　　一种是能带着大家往前冲的。

　　一种呢？

　　是能在关键时刻，给大家托底的，而平时呢？你可能默默无闻。

　　午饭，没喝酒，吃的很匆忙，大家都忙。

　　饭毕。

　　97问我：董叔，你下午干什么？

　　我说，去球馆。

　　他问，我能给你当一下午司机吗？

　　我说，可以。

　　为什么要去球馆？

　　因为，球馆突然推出年关促销，平时年卡1080元，今天只需要600元，虽然对这些我是有成见的，但是有便宜还是去占的。

　　我续了一年。

　　很多生意人都犯了致命的错误，就是乱价。

　　特别是自己乱自己的价。

　　价，只能往上升，不该往下降，更不该不同人不同价，这样让大家都觉得尴尬，例如我们群上的，大家办卡的价格都不同。

　　仿佛根据关系远近来区分的。

　　我做红酒最大的收获就是定价的学问，定价稳定，不打折不促销其实是对顾客的基本尊重，他们永远都不会觉得买亏了，但是，可以涨价，还可以给忠诚顾客阶梯定价。

　　这是小商贩普遍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，特别是做茶的，做酒的，因为你的价格体系不透明，哪怕你拍着颤抖的胸承诺：给你的是成本价。

　　哪怕是真的，对方，也不信。

　　97是比较听我话的，比我儿子还听话。

　　97跟女朋友，我都认识。

　　俩人经常闹分手，我不止给说合了一次。

　　97跟女朋友是高中谈的恋爱，高中就同居过，后来女孩考进了泰山医学院，他没考上，又复读了一年，还是没考上，但是考到了山东交通职业学院，也是泰安校区。

　　算是同城了。

　　女朋友打扮的比较前卫，光头发就换了四五种颜色，跟着妈妈长大的，算是单亲家庭。

　　97第一次带着女朋友找我。

　　我就跟97谈过这个观点，她不是你的菜，至少你降不了她。

　　前年暑假，俩人闹分手。

　　女孩突然在朋友圈宣布分手。

　　97有些措手不及。

　　次日，女孩就在朋友圈宣布了新男朋友，新男朋友是合肥的，已经来到我们本地了，还住进了酒店。（说明肯定认识不止一天两天了）

　　97觉得委屈，但是他怕她，这东西真是卤水点豆腐，一物降一物。

　　97的意思是让我劝劝她，让她回心转意。

　　那我只能假装帮着劝劝。

　　97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，分期给买了个苹果手机，和好了，好到什么程度呢？

　　俩人开了个房，直接在里面待了一周没出来。

　　所以，我们总是说，要是女人给我们戴绿帽子怎么着怎么着……

　　倘若你真的爱她。

　　戴了也原谅。

　　后来，还是分手了，应该是去年暑假。

　　分手的原因还是97被踹了，这次女孩谈的是一个大叔，82年的，离异，有房有车，泰安本地的，玩漂流瓶认识的。

　　97虽然接受了分手这个事实，但是还是希望我劝劝女孩，意思是别被大叔给骗了，为什么呢？

　　因为他有个同学，也是网上认识了一个大叔，大二就怀孕了，还把孩子生下来了，自然学也不用上了。

　　女孩虽然叛逆，但是在我眼里依然是个孩子，另外对我有很强的敬畏心，在我面前是非常乖的。

　　我约她谈了谈。

　　我表达的意思很简单，大叔很容易在物质上碾压学生，学生一个月开支不过千多块钱，1万元就是大钱了，但是大叔呢？有房有车，出手阔绰，可能随意给你一点就是几千几万，你觉得自己走了人生捷径。

　　实际上呢？

　　靠年龄优势积累下的财富，不是真正的优势。

　　因为，等你的同龄人到这个年龄时，可能比大叔们还富有，相反，等你35岁的时候，你有没有想过大叔多大年龄了？

　　当你50岁的时候呢？

　　你年龄越大，这种差距越大。

　　这种物质诱惑的确很难抵挡……

　　包括我之前也采访过一些大学生，问她们有没有考虑过被包养？其实这是她们日常宿舍里经常讨论的话题，就是为了多少钱可以愿意被包养。

　　多数都很嘴硬。

　　倘若你愿意出1万元/月。

　　能拿下大部分女学生。

　　所以，我总是劝她们，就是尽量的少跟社会上的男人打交道，他们都是毒药，很有魅力，但是一旦沾上就是悲剧的开始。

　　古人说的话，都是人性的浓缩。

　　男怕入错行，女怕嫁错郎。

　　一点都不假。

　　有年，我去意大利，认识了一个导游，这个导游特别像安静姐，长的像，说话也像，当时我跟安静姐还经常在一起玩，出于惯性我就跟这个导游攀谈起来，还请她吃饭，一来二去就熟悉了。

　　她一看就不是专业导游出身。

　　很业余。

　　甚至有那么一丝羞涩。

　　经过攀谈才知道，她是周末兼职。

　　她还是博罗尼亚大学毕业的，但是呢，又在她身上感受不到那种学者的气息，总感觉她整个人很累，很疲惫，状态很差。

　　留了QQ。

　　回国后，偶尔聊几句。

　　后来越来越熟了，她慢慢向我敞开了心扉，她读书时认识了当地一个华人，这个华人年龄比她大很多，是中餐馆的厨师，也没啥文化，她在餐厅打零工认识的，就一点，对她好，就是好到极致，她只身一人在那边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

　　就在一起了。

　　大叔泡小姑娘，还有跑吗？

　　结果，她就怀孕了。

　　欧洲那边不鼓励流产，于是她就把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了，是个男孩，当年她才21岁，俩人就结婚了，当时大叔在国内还有家庭，先离婚后结婚。

　　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。

　　俩孩子差三岁。

　　婚后，俩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没有共同语言，她想离婚，但是家人又极力反对了，意思是你都生了俩孩子了，咋能离婚呢？

　　夫妻俩也不住一个房间。

　　那咋解决？

　　偶尔会出去找，这方面她还是比较想的开，不为难自己，包括带团的时候也找过。

　　为什么不离婚从头再来呢？

　　她自己认了。

　　她是77年的，感觉自己没有折腾的意义了，就这么过一生吧，两口子连话都不怎么讲，把对方都封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。

　　谁也别想好过。

　　当时我跟她谈过一个观点：倘若他娶个普通女人，比娶了你幸福。

　　她说，是的，我也希望他能再次找到自己的爱情，那么也就把我解放了，可是他不出去找。

　　很巧的是，前天我翻QQ空间，看到她一家人回国的合影，她老公给我的感觉应该55岁以上了，若是在国内，应该是退休状态了，照片很不和谐。

　　再讲一个。

　　济宁有个姑娘，她是中国石油大学毕业的，去兰州工作，也是只身一人去的，下了火车，她打了个出租车，巧的是什么呢？

　　出租车司机也是济宁的。

　　比她大17岁。

　　老乡见老乡，格外的亲切。

　　就留了个电话。

　　但是，往后没有任何交集……

　　过了很久，有次她同宿舍的女孩发高烧，因为她住的区域离城区很远，120都到不了，她就想起了这个老乡，于是打了个电话，没想到老乡就立刻答应了。

　　不仅仅答应了，事后还没要钱。

　　事后，她们出于感激，就请他吃了饭。

　　一来二去。

　　俩人就开始交往。

　　一样的道理，一个社会上的老油条睡一个姑娘，太简单了。

　　睡了。

　　真交往到了一定地步，才发现这个老乡不简单，就是背上有整片的纹身，据说在当年在济宁就很有名，是因为在济宁犯了事跑到兰州去了。

　　我问了一句，你为什么答应？

　　她说，他对我好，无法形容的好，洗脚水都帮你端来甚至帮你洗。

　　我问，之前谈过恋爱吗？

　　她说，没有。

　　我问，那你嫁给她有没有这个原因？

　　她说，有，济宁这边的传统就是，你跟谁上了床就应该跟谁结婚，否则以后谁要你？太不守妇道了。

　　这是孔子说的。

　　我问，嫁给他有没有虚荣的成分？

　　她说，有，当时他在兰州有套房子，还有辆出租车。

　　老公喜欢打牌。

　　她不反对。

　　原因是什么？

　　老公说打牌能赚钱。

　　她信。

　　不仅仅信，老公后来不开出租车了，他们俩人还合伙搞了个地下小赌场，靠抽水赚钱，老公跟她讲不违法，她也信。

　　就天真到这个地步。

　　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。

　　第一个是剖产的。

　　剖产3个月，第二个又怀上了。（因为这点，她身体很差，有点像农村得了痨病的女人，总是弯着腰）

　　第二个第三个又是顺产的。

　　生了这么一堆娃，她还要继续工作，而且经常去户外，于是她家就反过来了，老公在家打牌看娃，她去上班，她年收入20万以上，除了上班，她还有两个证对外出租着。

　　更傻的是什么？

　　她把钱都交给老公。

　　我问，婚姻期间，老公打过你吗？

　　她说，经常。

　　我问，挨打疼吗？

　　她说，疼。

　　我问，那你为什么不离开？

　　她说，我总觉得人是自己选的，咬着牙也要过下去，我每年都努力地想出他一个优点，靠这点来麻痹自己，能支撑一年，过了一年，我再想他一个优点。

　　我问，他有情人吗？

　　她说，我觉得有。

　　我问，他喝酒吗？

　　她说，几乎天天，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他打我我能原谅他，因为他只有喝了酒才变成这样，不喝酒的时候，十足的暖男。

　　我问，公婆是什么状态？

　　她说，我公公就是这么一个人，一辈子靠我婆婆养活着。

　　我问，你是不是看到别人家的老公养家，觉得不可思议？

　　她说，真的，我一直都在想，天下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不用上班靠男人养着的？包括你写你媳妇的那些事，我都是不信，我觉得不可能，哪有这么好的男人？其实我没指望他赚多少钱，他若是能养活自己，我就觉得很幸福，但是他养活不了，反而一直在糟蹋。

　　我问，你跟他结婚是因为爱情吗？

　　她说，不是。

　　我问，你是什么时候下决心离婚的？

　　她说，我们单位分派过去了两个女的，跟你一样大，83年的，一个离婚，一个没离，她们玩的很疯，什么都敢玩，我经常跟她们在一起，使我突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，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？虽然我觉得她们的行为跟动物没啥区别，但是我却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。

　　我问，你有没有爱上别人？

　　她说，只能说是单相思过，单位的一个领导，但是他从来不跟我谈工作之外的事。

　　我问，你觉得他能感觉到你吗？

　　她说，我不知道。

　　我说，他是能感觉到的。

　　她问，真的？

　　我说，是的，所以这才是大智慧的，因为你的身份不行，你是已婚人士，而且家里还有炸弹，他是不会靠近你的，也不会允许你靠近，他对你的事什么建议？

　　她说，他不喜欢跟人谈论私事，偶尔我说几嘴，他都是同一个态度，解铃还需系铃人，有次被我问急了，他在微信上发了一段话给我：蛾扑火，火焦蛾，莫谓祸生无本；果种花，花结果，须知福至有因。

　　我说，一切都是因果。

　　她说，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。

　　我说，他喜欢，忍着，我觉得他是大智慧的，例如你跟我倾诉这些，我会受你情绪的牵制，例如会恨他，会同情你，甚至整夜睡不着，觉得替你难过，而他不会，他跟佛祖一样，静静地看待万生交替轮回，你的事就是你的事，不是我的事，这才是大智慧的态度，他是疼你的，疼你的方式就是放手交由你自己去了断这些因缘。

　　她说，我活到了40多岁，才突然醒悟，我这活成了什么样子？一个女人既要养家，还要挨打，我也不怕你笑话，我肋骨都被踹断过两次。

　　我问，你是不是也反击？

　　她说，是。

　　我说，你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挨打吗？因为你总是想证明你是对的，他打你你就打他，越来越极端。

　　她说，是，我多次拿起菜刀才把他征服。

　　我说，我建议你有空可以看看《天网》，女子杀人的多是类似的状态。

　　她说，你知道为什么我家人不敢让我离婚吗？

　　我说，怕他杀你全家。

　　她说，是的，他就是这么说的，我若是提出离婚，他就把孩子都杀了，把我父母都杀了。

　　我说，你应该表现出一个姿态，为了离婚，你可以牺牲一切，哪怕所有家人。

　　她说，我总觉得他不至于如此。

　　我说，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走错路吗？因为你交朋友不区分，总觉得人没有善恶之分。

　　她说，是。

　　我说，实际上，你这种性格吸引的全是渣男，你问问干刑警的朋友就知道了，人性是改不了的，所有人都是惯犯。

　　她问，你觉得他会杀吗？

　　我说，不会杀，但是他会折磨你，例如虐孩子拍视频发给你，例如去折腾你父母，把家给砸个稀烂，从外围去折磨你，让你屈服。

　　她问，真的有这么可怕吗？

　　我说，是的，因为你于他而言，是财神爷，错过了你他再也找不到这样的金主了，所以绝对不会放过你，除非你突然疯了傻了。

　　她说，我净身出户还不行吗？

　　我说，不行，他要的是持久的经济来源，若是你忍忍呢？

　　她说，都这么劝我，但是你知道吗？我忍不了了，我们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，他从来不读书，也不看电视，就那么一群朋友鬼混，这些朋友基本都进去过，还有被枪毙的，敏感点特别多，没法交流，一句话不合就嗷嗷的。

　　我问，一天也忍不了了？

　　她说，在死与跟他继续生活中间，我会选择去死。

　　我说，那你就要表现出应有的姿态，绝不妥协，同时你要有心理准备，这可能是一场拉锯战，要持续三五年。

　　她问，要这么久吗？

　　我说，是的，实际上呢，你们有这么多孩子，注定了一辈子要分不开，至少是纠缠不清的，还有一点，你要有心理准备，孩子会延续他的这一切，这就是原生家庭带给孩子的，就是你无法左右这一切。

　　她说，我心疼孩子，孩子跟着他，彻底完了。

　　我说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选择的。

　　她说，是。

　　我说，在未来的日子里，你要改变两点，第一、不要激怒对方，这样可以少挨很多打。第二、放弃一切，包括孩子，包括家产，你只要自由，不要在一些事情上坚持什么了，你自己先出来了，才有可能把孩子带出来，若是你卡在这些问题上，终究还是瞎折腾。

　　她说，我为什么狠下心来决定重启人生呢？我就在想，我若是继续过下去，肯定就是抑郁症了，既然都是死，为什么我不活一次呢？

　　我说，女人重启的难度太大了，因为有孩子。

　　她说，现在偶尔遇到那些跟着混混的女孩，我总是劝她们，离这些男人远点，否则一生都搭上了，你看他们打别人时很威风，有一天，这些拳头都会落到自己脑袋上的。

　　我问，脑袋挨拳头是什么感觉？

　　她说，脑袋嗡嗡响。

　　我说，这些与你的原生家庭也有关系，应该是你原生家庭太弱了，所以你往往会崇拜这些武力。

　　她说，是，我父亲就是个书呆子。

　　我说，所以，一切都是因果轮回。

　　她说，当我突然梦醒之时，我回头想想，觉得太不可思议了，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？

　　我说，上午我刚看到一句话，我觉得很符合你当下的状态，当矛盾冲突把你完全撕裂时，你就获得了涅槃的机会。

　　一个原本应该被捧在手掌心的人。

　　结果？

　　挨的全是老拳。

　　她拍的是我的公益晚餐，临走，我把钱退给了她，我觉得最需要获得公益捐款的人是她自己，她需要重生。

　　她说，你给我点勇气吧。

　　我说，你弄不死我，我就离婚，孩子、家人我都可以放弃，只为自由，当你有了这个姿态时，一切都迎刃而解。

　　最后，她提议让我在文章里写上两句话：

　　第一、婚姻中，学历冲突是不可调和的。

　　第二、婚姻中，年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。

　　我总忘不了那个在我们仓库门口打老婆的男人，一个男人打女人的时候，女人就是一滩烂泥，又如一条死狗，被扯着头发踢来踢去。

　　我不由的联想到一起了，眼前的这个女人，该受过多少次这样的蹂躏？！

　　当然，一切都是她允许的！

　　为什么？

　　前些日子我发过一条朋友圈：之前取钱遇到过一件奇事，进银行前看到一对情侣在吵架，男的连扇了女方几记耳光，女方没还手，默默的流泪，当时我还正义感爆棚，想去制止渣男，取完钱后，发现这对情侣拥抱在一起了，女方在男子怀中啜泣，这一幕我永生难忘。

　　我送兰州的那位姐姐走时，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：你相信人分阶层不？

　　她说，过去不信，现在坚信，层次越高，越儒雅，越文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