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懂日记：存在感_懂懂日记

 

元旦后，我去莱西看了草莓基地。

孙姐的。

一共十多亩，全是大棚，她搞了一个小创新，套袋，跟苹果套袋是一个原理，开花后就给套上，摘了草莓把袋子一扭，就跟小时候吃的糖块包装一样，甚是美观，这个概念据说是首创，草莓摘出来直接空运北京，售价88元/斤。

拿了一盘让我吃。

我尝了几个。

问，感觉如何？

我说，挺甜的，我对水果没概念，吃啥都行。

她问，套袋这个概念如何？

我说，真好，噱头大还是实用大？

她说，噱头大一些，套不套袋都需要打农药，但是套袋以后农药残留肯定少。

我说，看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。

她说，只要是水果，没有不打农药的。

我说，无花果。

她说，对，这是例外。

我问，多久回一次青岛？

她说，有时半个月，有时一个月。

我问，姐夫不想你？

她说，姐夫想的人多着呢，才不想我呢。

我问，孩子呢？

她说，她爷爷奶奶照顾着。

我问，孩子想你不？

她说，我们家孩子蛮独立的，不大想。

我问，是上的寄宿学校？

她说，嗯，周末接回来，有时她说想我了，她爷爷就开车带她过来了。

我问，还抑郁吗？

她说，不抑郁了。

我说，你是治好了自己的病。

她说，对！

去年还是前年，我写过孙姐一个专题，她老公有家上市公司，创业板，老公建议她在家里带孩子，别上班了，于是她辞职了，原先在司法部门。（他们家是青岛的，公司是深圳的，青岛是研发基地，平时老公青岛深圳两地跑。）

辞职后，她没了焦点，总希望老公能多陪陪自己和孩子。

老公一敷衍，她就闹。

后来，她竟然发现老公外面有小情人。

她也是施展了女人的三大绝技：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
老公反复澄清，反过来安慰她，建议她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，别蹲在家里了……

当时，我写了一款净水机品牌，我是采访了这个品牌的老板，她觉得这个项目蛮好的，老板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，想让全人类喝上健康水，她加盟了一家，一共投资了30来万。

开了半年，黄了，多方面的原因吧，有自己的原因，也有品牌的原因，毕竟是新品牌，打市场太难，另外北方对纯净水机认可度一般，还是以大桶水为主。

不过这个事，姐夫蛮开心的，因为老婆终于有个焦点了，赔赚都无所谓，赔了更好，她心里会有愧疚，你看老公赚钱这么不容易，我还给亏掉了30多万。

果然，她陷入了愧疚当中。

愧疚久了，竟然抑郁了。

孙姐跟我们一起去桌山，我们坐在悬崖边上拍照。

她说，要是能跳下去，该多好呀！

对于抑郁症，我是存有偏见的，我总觉得是装的，是闲的，你相比其他女人幸福了太多，其他人还为生活而奔波，买个包包还要跟老公或情人撒娇，而你呢？卡随便刷，你难道不幸福吗？

晚上，我们轮番批判她。

等众人散去，她让我陪她聊几句。

她讲了一个小女生的故事，主题就是一个不愿意醒来的姑娘，说一个姑娘活着特别特别的痛苦，但是她又不敢去死，因为死了所有的人都要悲伤，她不想这样，那么她就盼望着自己可以一直不再醒来，大家当她睡去了。

我把她训斥了一顿，甚至有些冷嘲热讽，你想想你是个什么角色？以前不就是个小公务员嘛，你相比老公的情人们而言，你有啥资格？即便如此他还疼你爱你，你咋这么不珍惜？非要把他往别人床上推？一回家你就跟他吵架，他还留恋这个家吗？

她说，你说的，我都明白，但是我做不到，我也努力在找自己的兴趣点，例如出来旅游应该很开心吧？但是我看什么都没有颜色，你让我怎么开心？例如看你们在一起喝酒蹦蹦跳跳真好，我想参与，但是一参与我就觉得没意思。

我说，你就是太闲了。

她说，我知道，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兴趣点在哪里？我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，我每个周末都跟着登山队去爬崂山，我试图让自己劳累，让自己麻痹，可是我每次爬完山更不快乐。

我问，因为有人勾引你？

她说，不完全是。

我说，以后你别跟我出来了，影响了整个队伍的情绪。

她说，对不起。

在迪拜时，是不允许喝酒的，我们偷着买了点酒，在房间里喝，她频繁举杯，挨着道歉，氛围很好，而且我们以为她酒量很大……

结果闹出事来了。

回房间后不久，跟她一个房间的红红给我打电话：孙姐要自杀，在门口，抓紧出来。

我去一看，她试图往车流里钻，想撞死。

我们把她架到房间里，她还是闹，用丝巾把她绑床上去了，当时她极力地反抗，把红红蹬倒了，我朝她腿上打了两个巴掌，消停了。

第二天，在餐厅遇到了她。

我问，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？

她说，不记得了，早上红红大体说了说，可不好意思了。

我说，我以前不相信抑郁症，昨晚我信了，回国后，你什么都先别做，先去找心理医生。

她问，你能给我推荐吗？

我说，可以，但是收费可能很贵。

她说，要找到靠谱的。

我说，心理医生不能随便看，因为在会诊过程中，你们俩是无防御状态，他是很容易把信念植入你的大脑的，一旦种了心锚，很难走出来。

她说，话说到这份上，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，店关了以后，我发作了两次，就是不省人事了，打120送到了医院，打的镇静剂，老公建议我跟着他一个朋友学佛，他这个朋友又推荐给了我一个道长，道长给我看了看，说我脑子里长了个东西，未来可能蛮严重的，而且是雏形状态，医院也检查不出来，我当时就慌了。

我问，刷了多少钱？

她说，接近20万吧。

我说，他们一贯的手法。

她说，回家后我跟老公说了，老公非让我去退钱，我接着就火了，难道我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？连20万都不值吗？又发作了，又送到医院了。

我问，现在想明白了？

她说，我现在明白了，就是吓唬我，但是当时我是真吓傻了，还说我女儿可能也有这个基因，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。

我问，你有家族遗传史吗？

她说，我家没有，我就是发病了也不是不省人事，我脑子是清醒的，只是控制不住自己，你别怕不是精神病。

我说，以后别喝酒了。

她说，青岛姑娘没有不会喝酒的，我平时喝了酒也不这样，不知道咋的，突然就觉得不想活了。

我问，是不是抑郁症以后，感觉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？

她说，是。

我问，谈场恋爱呢？

她说，会好一点，但是怕刺激，感情一旦有波折，反而更失望。

我说，旅途中你一定要克制呀，否则死在路上，我无法向姐夫交代呀？一个大活人出来的，我给送个盒子回去？

她说，不会的，你放心。

我说，昨晚我们把你绑起来，你知道不？

她说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我说，你看看腿上是不是青了？昨天给了你两巴掌，你把红红都踹倒了，我们四五个人都摁不住你。

她说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

回来后，我们一起坐高铁回家，我从青州下车，她问我能否跟你一起下车？

我问，干嘛？

她说，我想看看你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。

我说，可以。

从我家到父母家，要经过一段田野，大约15公里长，两边全是庄稼，开着窗，听着歌，驰骋在乡间小路上。

她说，我终于知道是什么造就了你现在的性格，是环境，在这样的环境下，谁能不奔放呢？

我说，这是我梦想中的生活，有时我不开心了，就会开车走这么一圈，从我家到父母家，我爹我娘问我咋回来了？我说没事，就是看看，然后我再回去，就开心了。

她说，我从小也梦想有个花园，里面有花，有果子。

我说，那就去干呀！

她说，我不知道怎么干。

我说，想干就能干，我要是你，我就找姐夫买股票，或者你找姐夫给我透露点信息，我赚了钱，我搞个庄园，你就当你的。

她说，他的事，我从来不插手，不过问。

我说，我跟你开玩笑。

回青岛不久，她就拿地了，一个山500多亩，山下还有50多亩农田，她老公家是莱西的，当时联想农业在这边拿地，他顺便帮老婆抢了这么一块地，政策扶持力度非常大，农业补贴啥的。

从那以后，她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片山，直接搬到山里住了。

这期间，我帮她联系了一家上海的心理咨询研究所，每个月让她去梳理一下，每小时600元的咨询费，这点费用对她而言可以忽略不计，咨询师认为她是原生家庭出了问题，从她出生到现在，一点点的帮她梳理，问题就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……

这次我去莱西，她说怀孕了。

我开玩笑地问，我的？

她说，放心吧，他的。

我问，咋突然想生孩子了？

她说，我想给他生个儿子。

我说，你想通了。

她说，对。

我问，现在情绪如何？

她说，非常稳定。

我问，以后还会反复吗？

她说，应该不会，过去的问题其实我也知道根源所在，我并不是抱怨他不关心我，而是我自己没有找到自己的焦点和意义。

我问，园子会考虑上市吗？

她说，有过这个想法，毕竟熟悉整个流程，但是现在基地太小，品类太单一，这些都不是关键，关键是中国的水果进入了产能过剩阶段，到处都在上水果，烟台苹果最终会到5毛钱一斤的，现在几乎是成倍的增长，今年的苹果全是冷库里，走不掉。

我说，的确是，一亩地能产8000斤苹果，太多了，随便一个小冷库就是几百万斤，想想都觉得恐怖。

她说，无花果可以上。

我说，威海那边有很多上的。

她说，那些品种不行，属于被淘汰的。

我说，济宁那边有。

她说，我去参观过，做成了示范基地，面积也不大，百多亩，主要做采摘，老板跟我讲，一年光采摘收入150万，是利润。

我问，老板说话水分多大？

她说，我没求证，他的果子摘了以后，直接送胜利油田，据说连处级干部都吃不到。

我说，这个夸张了。

她说，也未必。

我说，无花果真是好东西，最好吃的时候是在树上就熟透的时候，太销魂了，上次我从徐州带回来一箱，还没到家就颠成一团了，我媳妇从来不吃这玩意，那次她一口气吃了十多个，剩余的做成了果酱，当时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，若是能解决保鲜问题，无花果太有市场了。

她说，只能做采摘市场。

我说，我们市场上买到的无花果，其实都不熟。

她说，对。

我问，你自己创业后，感觉理解姐夫了不？

她说，真是，创业者真是太不容易了。

我问，你的果园的走向是什么？

她说，我的初衷就是让自己有点事干，后来政府也扶持，大家也扶持，我就注册了农村合作社，现在只有草莓上市了，其它的都还没进入盛果期，我的想法是做出自己的品牌，但是你姐夫说没有希望，因为水果更新换代太快，果树刚结果可能就被淘汰了，他觉得果园最终还是个资本游戏。

我说，他是明白人。

她说，褚时健的橙子今年卖得很一般。

我说，情怀这玩意，也就消费一次。

她说，对！

我说，单纯从口感而言，你不可能做出比当地农民更好的水果。

她说，基本如此。

我说，草莓也是炒的概念，网上的草莓才卖几块钱一斤，还顺丰包邮呢！

她说，那是四川、安徽的草莓。

我问，你现在主要做的什么品种？

她说，咱这边跟日本的一些农业大学关系很好，日本系列的苹果、柿子、樱花。

我问，做长线还是短线？

她说，理论上是做长线，但是赢利主要是短线，做苗木，在中国做农业，最赚钱的就是苗木生意。

我说，我真希望飞扬能跟你一样，找到自己的兴趣点。

她说，我闺女每次来都会抱着我亲，妈妈，妈妈你真棒。

我问，你平时劳作不？

她说，我买了很多兔子粪，每天我挖9个坑，早上3个，中午3个，下午3个，给果树上肥，特别开心，你没觉得我瘦了很多吗？只是黑了点。

我说，没感觉黑。

她说，特别开心，你要鼓励飞扬，别总是打击她，她情况更特殊，自己嫁过来的，除了你她没有朋友。

我说，对。

她问，你还记得在阳光百货一起吃饭的那个小姑娘不？

我说，戴眼镜的，你说她是做摄影的。

她说，对，死了。

我问，怎么死的？

她说，坐游轮去韩国，中途跳海了，半夜跳的，没人知道在哪里落水了。

我问，抑郁症？

她说，是，出发前把工作就交接了，把房贷、车贷全还上了，还给公公婆婆买了新衣服，给儿子买了理财保险，她就是准备走了。

我说，其实是解脱。

她说，真的是解脱，我是非常非常理解她。

我说，她看起来非常阳光。

她说，婚姻不幸福，她老公是她妈妈的同学，这个够奇葩不？当时全家人反对，她死活要嫁，她老公上学时追过她妈，她又长的像年轻时的她妈，婚姻不幸福她就陷入了纠结，当时家里都反对，就是含着泪也要把婚姻继续下去，所以她一直忍着，忍不住了，选择走了。

我问，她老公现在什么情况？

她说，又结婚了。

我说，男人本来就是朝三暮四。

她说，女人总是喜欢做梦，希望男人爱自己一辈子。

我说，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忠贞，应该娶了初恋，既然能跟初恋分手，为什么不能跟你分手？能对你怦然心动，为什么不能对别人怦然心动？忠贞的前提是你一直都值得他尊敬。

她说，对。

我说，抑郁症看来很常见。

她说，非常常见，但是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抑郁症，只是觉得自己很压抑而已，你也要提防飞扬得抑郁症，她有这个倾向。

我说，可能。

她说，以后你别在文章里写抑郁症是闲的，虽然的确是闲的，但是大家得了抑郁症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忙，没有焦点怎么忙？大家越是这么批判他，他越内疚，跳楼越快，多数都是被逼的。

我问，姐夫外面有人吗？

她说，我不关心。

我说，装糊涂呀！

她说，我蛮理解男人的，就跟你说的一样，做企业的没有不出轨的，我求证过心理咨询老师，她的答案也是如此。

我说，因为他经受的诱惑多，主动送上门的多，更主要的是还可以经常跟明星面对面，就是抱着尝尝的心态也会试一把的，但是他最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的妻子，前提是妻子在进步。

她问，你说那些女明星真的出台吗？

我说，我写过一个专题，上海的一个技师叫丽丽，她现在做微商，她说自己做技师的时候一年能剩100多万，但是不属于多的，如果想多赚钱就需要去整容，要先看看自己长的比较像谁，然后照着她的风格去装扮，类似模仿秀，然后装名人，还要办假身份证之类的，说实话老百姓也没见过明星长什么样，来个假的咱也不知道。

她说，我看新闻上报道过。

我说，高端妓女自古至今从来没有停过，过去上层社会喜欢去逛青楼，现在咋不逛了？是需求退化了？人没变，还是人，需求也没变，只是形式由地上变成了地下而已，我见过真明星出台的，我一个车友把一个女明星带到沙漠里了，一天5万块钱，MT。（MT？什么？人名？）

她说，老娘们了呀！（知道是谁？）

我说，老娘们了也是明星！

她问，你咋满脑子都是这些？

我说，不是我满脑子是这些，而是都是真实存在的，每天发生的，只是我们不愿意去相信而已，我采访过丽丽，你有没有接过名人？她说接过，她说了一个很知名的企业家。

她问，这些女生咋想的？

我说，一份职业而已，未来中国一定会妓院合法化的，因为无论合法不合法，它都存在，与其掖着藏着，不如标准化、安全化，避免更多的交叉感染，执证上岗，你跟她们交流一下，咱认为她们应该有廉耻心，其实没有，她们表现得很平常，就是一份工作而已，特别是在国外，还有工会为他们出头，有的老公都上街支持自己老婆的合法权益，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，是关于CALL GIRL的，是写的去欧洲时的故事，CALL GIRL类似青楼女子，陪游，但是素质都非常高，各行各业，甚至有大学老师，当然性是免不了的，她们的老公都知道，也很尊敬她们，她们出来是工作，回家是妻子。

她说，理解不了。

我说，不需要理解，我们很多时候之所以喜欢去批判去评价一个人，更多的是刷存在感，证明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。

她问，你会跟飞扬探讨这些吗？

我说，不会，其实我说的，她都懂，她是一个蛮有智慧的女人，另外我熟知这些，反而会更顾家，一个没有受过诱惑的男人，不能说其忠诚，对不？

她说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，女人都很善于骗自己。

我说，要想安全，嫁个农村老实巴交的男人，一辈子都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而焦虑，但是你安心吗？你又想嫁个优秀的男人，优秀的男人眼界也会不断地变化，当他越来越优秀的时候，他的审美也越来越优秀，甚至70多岁了会选择娶刘晓庆，如果范冰冰现在愿意嫁给他，他立刻会把刘晓庆再抛弃，这不是他是否忠贞的问题，而是匹配的问题，如果孔子还活着，现在领个20来岁的大学生，一点都不稀奇。

她说，所以做女人难。

我说，女人之所以有问题，很大程度是把自己真的嫁给了对方，以为自己是对方的附属，对方是自己的附属，迷失了自己，婚姻的本质是一场合作，当不匹配的时候，分开其实是更完美的结局，就如同有人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一样，虽然不被理解，但是相信她是幸福的。

她说，我安慰她家人也是这么安慰的，她活着是痛苦，走了是幸福，应该祝福才对。

我说，大家不敢去看心理医生，主要是把抑郁症和精神病混为一谈了。

她说，是。

我说，你说然然走了，我突然觉得蛮内疚的。（然然就是那个摄影师）

她问，为嘛？

我说，当时她不是加了我QQ嘛，后来她总喜欢点评我文章，而且很犀利，有时戳痛了我，我也不客气，直接反击，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感情，更多的是信任，她就跟我倾诉，一倾诉就老长老长了，我一般都是看最后一段，然后回复几个字：挺好的，祝你幸福。

她问，然后呢？

我说，后来，她倾诉的频率越来越高，白天倾诉晚上也倾诉，我就像骂你一样去批判她，认为她是闲的，她就跟我解释不是闲的，一解释就是一大通，有时我在写文章，她给我发的信息我没有回复，她接着就会打电话问我：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？你为什么不搭理我了？我又要急忙解释一通，她认为我在狡辩，有一次我开车去上海，中途几乎没有玩手机，她给我发了无数的信息，最初是倾诉，后来是解释，然后是疑问，问我为什么不回信息？最后是谴责，至少有几百条信息，她内心在不断地变化，最初是很信任我，然后是怀疑我，最后是抨击我，其实我啥都没做，一切都是她脑子里想象的，我就回了一句：既然如此，别找我了，拉黑吧。她接着就把我拉黑了，以后加我，我就没再通过。

她说，她只是想找个树洞。

我说，但是我觉得烦了，最初我是蛮喜欢她的，戴个眼镜，一看就蛮有学问的，可是倾诉来倾诉去，我实在是腻烦了，而且很容易被带进去。

她说，抑郁症的一大特点就是多疑，总喜欢猜测别人的动机。

我说，哪那么多动机。她走了，虽然我觉得蛮心疼的，但是还是蛮理解她的，终于不用痛苦了。她的多疑超出了我的想象，我写了一篇文章，写我趾高气扬，我故意用这个笔法写的，其实我是让别人照镜子，文章里的我未必就是我，文章里的朋友未必就是朋友，文章里的人物未必就是人，结果她把我批判了一番，认为我就是一土老帽，认为我不知道天高地厚，还揣摩我写作的动机，是不是给谁铺垫，是不是给谁做广告，太多疑了……

她说，我能理解她。

我说，世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，我是GAY，我喜欢男人，你怎么都理解不了，理解不了就别理解，何必非要发表一番议论呢？难道非得证明你还存在？

现在人，对“存在感”需求越来越高。

多少人的手机，一天都不响一次了，你默默地消失了一个月，竟然没人察觉，我们太没有存在感了。

所以，我们渴望被存在。

你，你，你，这个不行。

他，他，他，那个不行。

于是，我们拼命地在网络上评头论足着……